法国总统萨科齐最近公开地说穆斯林妇女的罩袍在法国不受欢迎。这位仁兄向来说话办事比较自由化。不久前他曾不顾很多欧盟会员国和中国的反对，以欧盟当值主席的身份会见了住在印度、俗名拉木登珠的西藏活佛，大大地出了风头。最近他在开G8首脑会时又带着几分酒意做大会发言，成了油管小电影的明星。按中国的说法，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人我比较欣赏。 法国是个非宗教的社会，一个世纪多来一直以法律严格保障政教分离的原则。几年前法国已经立法禁止在公立学校和政府部门里穿戴穆斯林头巾。被禁止穿戴的也包括过分显著的十字架等宗教标志。最近，法国议会里呼声很高，要立法禁止在公开场合穿戴遮蔽全身、只留出眼睛的罩袍。萨科齐的态度显然将有助于这个法案的通过。 前不久我在美国某地街头见到过一个身着罩袍的穆斯林妇女。她看上去是当地一所大学的国际学生，来自中东。她的罩袍是深黑色，裹住全身，只留出了脸孔。跟穆斯林妇女通常用的罩袍不同，她穿的是紧身的，像件连衣裙一样，臀部以上每一寸都贴在身上，显示出她苗条而丰满的腰身。匆匆一瞥，给我极其美丽的印象，让人难忘。 萨科齐想要禁止的可能不是我见到的这类时髦服装，而是有些穆斯林妇女外出时穿戴的那种宽大的、从头部以下像袋子一样罩住全身、只留出眼睛的罩袍。有的甚至在眼睛开口处还要加上一个网状的帘子。 按说，妇女要穿什么，抑或不穿什么，本来不是政府的事，但这法国街头的穆斯林罩袍却有些不一样。穆斯林妇女的头巾和罩袍宣示着强烈的宗教意义，而法国虽说是政教分离，却是一个以基督教文化为本的社会。一个穆斯林妇女在巴黎街头身穿一个黑色的袋子，罩住全身、只留出眼睛，就跟一个西方妇女佩带闪闪发光的巨大十字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穆斯林地区的街头一样不可思议。当然，你在麦加不会见到如此装束的西方妇女，因为她知道那样做意味着挑衅。法国是个法制社会，也比较多元，对奇装异服更是相当包容，穿戴黑色大罩袍最多让人侧目。在目前的穆斯林地区则难说，明显佩带的十字架有极大的可能给它的主人带来血光之灾。 西谚说，到了罗马，为罗马人所为。中国老话说，入乡问俗。外乡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学着当地人一样说话办事，这本是个常识。在外乡人看来，无论是短期做生意，还是留下来长期居住，这是被当地人接纳的前提。在当地人看来，尊重当地风俗习惯的外乡人显然是怀着好意而来，可以交往。身为外乡人而坚持强调自己的特殊身份，不免被看作不友好，甚至带有敌意。 平时尚且如此，更不论双方交恶时。在历史上和现实生活中，中东地区穆斯林妇女的宽松罩袍作为携带违禁军火的隐蔽手段，或是罪犯潜逃的化装，都是赫赫有名的。当前，国际恐怖主义组织和伊斯兰教军事组织又几乎是同义词。法国的议员和总统把穆斯林妇女的罩袍拿来说事，因此也不是完全不可理解，但似乎也有些匆忙。至少到目前为止，在西方还没有穿罩袍的自杀炸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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