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林：【读书笔记】中国的巨债长城 (2)

第一部分

• Fear and Greed

“In 2014， German chancellor Angela Merkel asked what drove Australia’s policy regarding China.  Former Australian Prime Minister Tony Abbott replied, ‘Fear and greed’”.

西方对中国的态度可以用这两个词概括。Greed，不只是因为进入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所能带来的好处，更因为那个经济体再过10多年就会成为世界第一。 Fear，是因为这种种好处的背后是昂贵的代价。  无论是Greed还是Fear，它们都基于同一个假设，那就是中国经济的持续上升是必然的。 此书的作者，在中国生活了13年后，所要质疑的就是这个必然性。

“The Chinese economy is exceptional, albeit not in the way that we have collectively come to assume it is.  Rather than being immune to crises, recessions, and funks, it’s unique in that Beijing is willing and able to intervene on a scale that allows it to postpone a reckoning indefinitely, albeit at the cost of storing up greater pain for the future.”  

“China’s authority have an unparalleled capacity to kick the can down the road. But with every kick, the can gets bigger and doesn’t go as far. At some point, it will go no farther.”

• The Black Box

这一章的开篇，作者讲了一个黄姓的加拿大公民为一个hedge fund公司调查洛阳的一家银矿上市公司，最后遭遇牢狱之灾的故事。  通过这个故事，作者介绍了中国这个black box的几大特点。

第一是企业和政府的关系。  中国表面上看虽然很像一个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但实际上它不但有国家资本主义的特征，也更像裙带资本主义。  然而这三个标签都无法真正确切地描述中国经济的实质。 中国的经济是市场规律和国家调控之间一种独特的混合体。  

第二是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如果说市场规律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政府是一双看得见的手，那么问题不在于政府调控的存在，因为100%的自由市场经济并不存在。  中国的问题是，政府这双手是一双“闲不住的手”。 它永远都在干扰市场的运作，用各种方式避免它不喜欢的状况，制造它喜欢结果。 政策的流动性和信息的不可靠性使得中国经济的透明度越来越低。  有关政府这双“闲不住的手”对经济可能造成的危害，我最近看了一个国内经济分析师高善文教授的演讲，名为“去杠杆之殇”。 其中的例子很好地说明这个问题。 （ 高善文演讲： https://youtu.be/vfp6mp4PM4w ）

第三是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的关系。  在中国，地方政府常常负责80%的开销，却只得到50%的税收。  这就使得地方政府必须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扩大地方财政的收入。 然而权力的不受监督，又使得地方政府很多时候能做出短视破坏性的选择而无需为长期的后果买单。

第四是中国人和规则的关系。  在中国，个人和规则的关系，公司和规则的关系，地方政府和规则的关系，总结起来可以归纳为一句中国的俗语：“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In China, people have a singularly different relationship with rules.  The rules aren’t about fairness; they merely serve someone’s interest.”

“In China, rules are things to be managed and mitigated.”  

“Beijing tries to limit risk in the economy and to ensure sound economic management, but local government are constantly looking for loopholes.”  

“We tend to assume that Beijing’s writ is absolute. The reality is that the government implements its rules inconsistently, and everyone else – the public, the business community, and other parts of the government – looks for ways to get around them.  It makes China difficult to understand, and it also makes it incredibly difficult to manage.”

“This is crucial to understand how the Chinese economy has come to be bloated with debt and waste.”

在讲述这些黑盒子特征的过程中，最突出和最中心的例子就是中国的统计数据。  作者用生动直接的例子，揭示了中国人，特别是政府官员，对待数据的态度。 借一个官员之口说出了制造假数据的原因和理由。 当作者面对面地问一个高官“这些公布的数字真的是期待别人相信的吗?”，对方回答“如果中国公布那些坏账，对谁有好处呢?”。 按中方官员的解释，中国需要时间来做调整来解决问题，他们把这个策略叫做‘用空间换取时间’。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中国并没有用获得的时间来真正解决问题。 中国的数据和银行坏账问题是愈演愈烈。 从整个国家的GDP到一个公司的销售产量，统计的数据都不可信。 这不仅阻碍着从华尔街到经济学家对中国经济实况的了解，也同样妨碍着北京的决策者看清中国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