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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按:清明时节,除了怀念自己逝去的亲人, 但愿我们也不要忘记那些素不相识的亡灵们----- 中国人民大学文革罹难者名录
·陆伟国·
1,王命先,计统系资料员,1966年7月28日在批斗会后投京西运河自杀 2,曾老师,农经系教师,1966年8月上旬在东风二楼后侧跳楼自杀 3,王裕国,工业经济系教师,文革初在林园九楼跳楼自杀 4,郭海云,总务处副处长,文革初投京西运河自杀 5,老太太(尚未查到名字),因女儿女婿被关押,自己又要被遣返,外孙将无人看管,想以自己上吊自杀换回女儿回家 6,杨俊,人大附中语文教师,1966年8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因“出身不好”被红卫兵打死。第二天早上他的尸体被席子给卷出来。红卫兵谎称他是自杀。在校的老师说,他那天被打得那么厉害,都已经没有能力自杀了。死时不到四十。 7,郑之万,女,人大附中教师,被剃了阴阳头,不堪折磨,1966年8月在家中跳楼自杀 8,许惠尔,摘帽右派,1966年8月被批斗致死 9,阚玉瑶,俄语教师,1966年9月7日在自己宿舍上吊自杀 10,孙泱,人大副校长,1967年10月6日死于被关押的新人大总部新图书馆地下室 11,蒋荫恩,新闻系副主任,1968年4月7日在被人大三红关押的南一楼15号上吊自杀 12,何思敬,法律系教授,被新人大学工农战斗队关押在北二楼打成脑出血,1968年4月14日死于积水潭医院 13,吴景超,计统系教授,1968年5月7日被迫害致死 14,王锡中,语文系学生,1968年5月15日晚死于在校办工厂的武斗 15,陈荣祖,计统系学生,1968年5月22日死于图书馆新楼西南空地上的武斗 16,廖金妹,女,农经系学生,1968年5月22日死于图书馆新楼西南空地上的武斗 17,杨大志,农经系学生,1968年5月22日死于图书馆新楼西南空地上的武斗 18,阮季,女,历史系教师,尚钺夫人,1968年12月15日在家中浴室里悬梁自尽 19,李尚公,中文系教师,1968年12月27日,工宣队审查期间,在北五楼用烧红的铁条直刺心脏自杀 20,项冲,经济系教授,因受迫害,逃往上海兄弟处。他的兄弟处境也很坏,不敢让他久留。他只得回校,1970年5月2日在江西干校喝敌敌畏自杀(时年60岁左右) 21,陈秋梅,经济系教师,在江西干校期间,用刀片自杀 22,杨树贵,总务处会计,在江西干校期间,用电锯劈脑袋自杀 23,沈士根,经济系学生,在1968年5月22日的武斗中身负重伤,于1970年去世 24,铁华,计划统计系主任,在江西干校期间,1970年夏(1971年?)为救在池塘里溺水的妻子,自己却沉入水底身亡
说明:
⒈在我写自己人民大学学生时代回忆录的过程中,几乎也接触到了人大文革的全过程。我想把已经揉碎了的这特殊的一页,再铺展开,拼凑起来。 ⒉这份罹难者名录,比起之前的又有补充修正。这里要特别感谢一些罹难者家属对我的肯定,并提供了一些很珍贵的资料。但这份名录仍然有不少缺憾,希望能继续得到母校老师、校友、知情人、尤其是罹难者家人的帮助。 ⒊也有一些需要讨论的问题。比如,文革罹难者的范围,直接死于批斗、武斗的,当然比较明确。有的是重伤、致残,尽管当场没有去世,但因为这个原因,后来仍在文革期间离世的,也应该算。又比如,有两张照片用的是合影,是否合适?但这两张照片本身也是挺珍贵的。单独挑出一个人的头像,怕太小,会模糊。 ⒋接下来再准备写一篇,对罹难按不同时间、原因、方式进行分析的文章。人大的罹难者资料,也是很典型,很能说明问题的。
~~~~~~~~~~~~~~~~~~~~~~~~~~~~~~~~~~~~ 【狰狞岁月】
徐霈田之死
·周继能·
《打倒联动!砸烂联动!》海报,是1967年3、4月间,我在学校大字报栏揭下来的,收藏至今,已有43年的历史了。
这张宣传海报,是当时配合“联动罪行展览会”的。
海报中出现一位老人尸体的照片,尸主是北京六中校工徐霈田:
我手头上保存着一份叫做《血》的油印材料,由北京六中红旗红卫兵编写(本件是署名北京女六中翻印),记录了1966年8月之后北京六中部分红卫兵虐待、杀害多人的情况,其中说到徐霈田被折磨至死的详细情况:
我校退休老工人徐霈田,68岁,1937年以前在旧社会戏院里当茶房多年,1937—1940年在北师大(北京师范大学)当工友,1940—1956年在北京6中当工人,1956年退休后,因单身一人,一直在6中住宿。解放后,对党和毛主席无限热爱,尤其是退休后因病几次住院都治好了,更加热爱党,他经常对人说:没有共产党,我的老命早就没有了。解放后,在6中当工友期间,工作一贯勤勤恳恳,认真负责,以校为家。
今年(1966年)9月3日,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有一小撮人以“老吸血鬼”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撵出学校导致他无家可归,徐(霈田)在街头流浪两、三天后由派出所送回学校,给学校、社会造成极坏的影响。一天,天下小雨,以朱支前为首的一小撮人开始对徐进行迫害,他们先将徐拉出屋外强迫徐跪在地上,并脱下自己的鞋令徐用嘴叼着,并让徐自己骂自己是“老混蛋”。这还不过瘾,又把几根木棍放在地上令他在地上爬行,一直爬行至六、七十米处的厕所里,然后将徐推入小便池叫他打滚。徐全身被尿液湿透,再看徐已经不像样子了,徐不能站,刚站起来就摔倒了。这伙暴徒哈哈大笑扬长而去,此后又折磨了几次。
10月3日,下午,徐被王昌明叫到淋浴室内。他们说:“给你洗澡”,……先是用冷水泼徐的身体,喊道“冷啊!冷啊!”,然后用开水向徐霈田身上浇。王、陈一边浇,一边狞笑:“老头,今天让你洗个痛快。”老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惨叫着“热啊!热啊!”“饶了我吧,老祖宗!”这伙暴徒根本不理,反而浇得更厉害了。他们把老人的头皮都烫掉了,浑身通红。折磨完后,老人爬回宿舍,已经奄奄一息,不省人事。10月4日早晨徐要求治疗,不许他出门,不许他治疗。
4日晚10时40分,红卫兵又把徐霈田拉到厕所进行折磨,他们在房粱上安好绳索,地上放个板凳,然后把灯关了。他们强迫徐自己爬上去套上绞索,但徐霈田被打成这个样子怎么能爬得上去呢?这伙暴徒就哈哈大笑,最后把徐霈田活活勒死了。
杀害徐霈田后,他们关了灯,强迫被关押的教师轮流到厕所里,在黑暗中去抱死尸,而这些红卫兵在门外装鬼叫……
胡杰先生拍摄的“文革”纪录片《我虽死去》,片末有一份长长的“文革”死难者的名单,里面就有徐霈田:
“文革”死难者千千万万,能留下影像资料的,凤毛麟角。这份海报,算是留下一份见证,见证一个卑微的生命,在“史无前例”的暴政面前化为齑粉。
□ 来源:《凯迪社区》猫眼看人,2010年12月4日 |
慕白: 单看那个“支前“ 的名字和带头残害无辜老人的疯狂劲头,多半是“高端人口“的衙内之类。50年代出生在知识份子家庭的孩子大概不会起这样土八路的名字。真应该人 ...
昨夜雨: 某些人也有可能现在在“低端人口”之中。都说不定。
慕白: 握手! 同感!
最可恨的是那个名为“朱支前”的红二代/红卫兵和帮凶们大概没有一个人受到任何惩罚,至今也许又是“上等群体”了。天理何在?
没有经历过文革的 ...
阿理郎: 本该送白花的,没有这个选择,权当是被死者的鲜血染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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