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天临睡前都习惯翻翻一本记录梦的小书。 一本奇妙的书。 这里记录的每个梦都和时间有关系。 如果时间是个圈,这一刻发生的事,过去已发生过一百万次,将来还要重复一百万次。 我们每一次的伤心,每一次的微笑,都是无数次周而复始中的一次而已。 但我们没有了记忆,所以把每一次当作唯一的,特殊的经历。 如果你哭过笑过之后,停下来想一想,闭起眼睛感受一下那个链接我们前生后世的圆,你会感受到什么? 如果时间是条河,会不会因为一个偶然的撞击,一部分时间的水流被分出去,往回流,融入了“过去”的时段。 我们的身边总有那么一些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他们神情困惑,小心翼翼,总想躲在这个世界的阴影里。 生怕打乱了这个世界的次序和因果,他们是否怕改变未来,因为他们不慎流回了过去? 如果时间有三个维度,任何一个选择,去见她,或是不见她,见了她后是惊喜地爱上她,或失望地离开她,这一切都在三个维度上分别同时地发生,每一个决定都使得时间分叉,分出平行的现实空间。 如果时间是这样一个不断分叉的过程,我们会如何对待我们每个选择,是更轻松,还是更沉重? 我们的世界里存在着两种时间。 一种是机械时间,一种是身体时间。 有人坚信那个僵硬的滴滴答答的机械时间不存在。 当他们从巨大的钟楼前走过时,他们视而不见。 他们有人手腕上也带着表,但仅仅作为一种装饰。 他们更习惯倾听自己心跳的声音,感受自己情绪和欲望的节奏。 他们饿了吃,困了睡。 当他们带着一个受伤的孩子赶往医院时,他们知道时间就像一个负重者挣扎的脚步。 而当他们睡在恋人的臂弯时,他们知道时间就像掠过花海的一双翅膀。 但这世上也有一些人认为身体的时间是不存在的。 他们在7点起床,12点吃午饭,6点吃晚饭。 他们每天准时回家,准时上床,只在晚上8点和10点之间做爱。 他们一周工作40个小时,在Sunday读Sunday paper。 当肚子咕咕叫了,他们先要看一眼手腕上的表,看看是否到了吃饭的时间。 你在夜晚的广场河边走一走,有时可以看到这两个世界肩并肩地存在着。 当广场的大钟敲响10点,总有一些窗户准时地息了灯。 而草地上平躺着的恋人,眼光迷离地看向星空,浑然没听见远处的钟声。。。当这两种时间遭遇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焦虑和绝望并生。 当这两种时间分道而行,各不干扰的时候,我们幸福满足。 如果有人发现证明了离地心越近,时间走得越快,越远,时间流淌得越慢。 人们会如何改变他们的生活? 所有有一点点能力的人都搬到了山上居住。 把房子建在百尺竿头。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愿下来。 如果开出门去,你的邻居都在你的脚下,望一眼就足以让人高兴满足。 如果你探出窗外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你邻居的房子,你会抑制不住得想像他的关节一定不会像你这么早的僵硬,她脸上的皮肤一定不会过早地下垂。 而那座最高的房子的主人,一定常常自信骄傲地光着身子在阳台上走。。。也有一些必要的时候,这些人不得不到地面上办点事,每次他们都行色匆匆,能跑绝不走,能站着绝不坐着。。。不过仍然有那么一小部分人选择了在地面上生活。 他们在树下饮茶,在湖中畅游,在花中翻滚。 他们从不看表,也不去想今夕何夕。 当别人在他们身边匆匆跑过,他们报以微笑。 就这样,住在高处的人总在争分夺秒,为避免地面的一切,还要忍受高山上的酷日和寒风。 久而久之,他们成了一群未老先衰的人。 如果时间是一把绝对的标尺。 一秒就是一秒,一日就是一日,不会变短,也不会变快。 如何? 这样的世界,时间是一种慰籍。 那些虔诚的信徒,看到了上帝存在的证据。 因为如此完美的创造怎么可能没有创造者? 如此永恒的时间怎么可能不神圣? 而任何一个普通人的点点滴滴,我们都可以确切的知道,它们都被真实地记录在某个绝对的时间点上。 我们的出生,我们的第一步,我们的初吻,都被写在了时间之书的某一页上。 如果时间。。。。。。 如果时间。。。。。。 这一个个美妙的梦都属于一个天才少年。 1905年的瑞士,他白天在一个小小的专利办公室上班,晚上就回到自己的公寓,做他关于时间的研究。 这期间,他做了无数个有关时间的梦,无数种时间的可能性。 这个天才少年,就是爱因斯坦。 这是一本虚构的书。 每个梦都只有两三页长,布满了奇思妙想。 读这样的书是一种享受。 读得越慢越享受。 它像一阵风,一朵云,没有情绪,没有立场,没有道德的高度,和历史的厚度。 有的只是好奇心和想象力。 它像婴儿一样看世界,像盲人一样想象世界。 在这样的梦里,自由没有指向。 它是一点明亮的光,寻找一颗空广而没有隔膜的心。 《爱因斯坦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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