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木：《治霾的决心》

（琳）《治霾的决心》 （《雾霾的故事》第三集）

2014 APEC峰会期间，“希望雾霾小一些，让各位远方的客人到北京是感觉舒适一点”。有效的管控措施下，北京上空出现了“APEC蓝”。　经过这次验证，人们有了信心，只要努力减排，蓝天一定可以重现。

北京自产的污染约2/3，周边输送的约1/3，为了避免APEC期间的严重雾霾，北京单双号限行、周边限产企业1万余家，停工工地2万多个，有效地减少污染排放。同时，企业产值降低，利润和税入等减少，应急措施不是长久之计，APEC结束后浓霾再现。一个地方的雾霾很多来自周边城镇的输送，不利的气候条件下飘来飘去恶性循环，必须周边城镇协同减排，同步改善。

为了长久大幅度的减排，必须针对钢铁水泥石化等大型污染源进行更有效的管控。针对众多的小型污染源，例如占有机动车排放50％的卡车，以及一般的汽车尾气，也必须取得社会民众的支持与实践。加强执法之外，信息公开与全民监督配合下，逐渐解决各种环境问题，面对极端气候越来越频繁的时代。

蓝天能够一再重现，并长久保持下去吗？能！只要大家有决心。

雾霾并非中国特有（参考《雾霾的故事》），只是影响面积和严重程度前所未见，治理的力度必须空前绝后。快速发展的中国，要在发展经济与保护环境之间找到平衡点。通过《环境保护法》，解决违法成本低（守法成本高）等问题外，仍然需要鼓舞民众卷起袖子一起建设生态文明。在实行源头追踪和责任追究的制度中，要确保民众分享到损害的赔偿、分享到环境生态修复后的好处。

有人说防治污染是攻坚持久战，没错，但要多久？16年，30年？ 有人说中国的炼油技术一直迈向先进，说了20年，我们仍然看到快速增长的机动车污染。 转变能源结构和产业发展模式，更是无尽期无底线的努力，襁褓中的辈代将承续沉重的负担，难道要他们在雾霾中长大？戴着口罩去幼儿园，上大学那一天才看到长久的蓝天？

能源政策是大气污染治理的基础，可用气象区域（而非行政区）建立协同环保机制，共担责任，统一使用预算资金，以技术手段保护该区生态环境。协商统筹，将区域内燃料使用与排污信息公开共享，保障能源的稳定质量与供应，协同监测区域内污染物的输送。

煤和石油焦等工业燃料的排放是雾霾主因，产生的硫化物造成酸雨和呼吸道疾病。2013年全球石油焦产量为12638万吨（燃料级70%，碳素级30%），中国为燃料级石油焦进口大国（2013年932万吨）。由于优质原油越来越少，许多石油焦硫含量为6%。 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排放，京津冀区域2013共约375万吨，其它沿海城及内陆城市也相当严重，雾霾飘过了海峡和大洋。（参考《Coke的故事》） 

治霾的决心，首先要贯彻在重点项目上：发电、钢铁、水泥、玻璃等四大行业，他们用了太多的石油焦和煤，我们先从玻璃和水泥说起。由于城镇化的进程和房地产建筑，中国几乎每个省都有平板玻璃厂，汽车用玻璃次之。 几乎每个省都有出事的玻璃厂，您说奇怪不奇怪？

多数水泥窑使用煤炭和石油焦作为燃料，占生产成本30%-40%，全球5%的CO2来自水泥生产。 水泥生产过程的废物和副产品，以及废轮胎等城市垃圾，依其特性有可能转用为替代燃料。水泥高温窑可以使用生物燃料或某些不可回收的废物， 先例有油轮事故的西班牙海滩油沙、狂牛病毒污染的饲料。最好的选择是使用天然气，可是也有风险，例如2012年平均用天然气1万立方米/小时的“塔吉克水泥”，在乌兹别克停止供气后停产，当时曾向中企寻求协助改用煤炭。

水泥厂大多建于原料矿区附近，燃料及运输成本等影响经济效益。 您要他们不污染，罚钱有用吗？不妨替他们想想办法，找个地方让他们搬家？让他们烧康师傅的地沟油？

电力和钢铁是排放最大户，污染截断点只有一个：烟囱的顶部，必须加清洗器。

世界上那么多人开车，每天要开采8千万桶石油才够，提炼的残渣油垢放哪里？ 于是各国增强焦化能力。中国炼油能力已突破6亿吨/年，因原油的重质化上升，中国焦化能力快速增长，预计2018年焦化总能力将达到1.4亿吨/年。 由于世界高硫劣质原油越来越多，燃料级石油焦的含硫量将有增无减。 中国石油焦供不应求，国产不足的缺口由进口填补，即使进口的石油焦总量减少，中国仍将长久面对硫排放的问题。

随着全球原油产能增大，质量持续下降，石油焦产量年增速预计为3.5%，2018年产量可能接近1.5亿吨，3/4为燃料级石油焦。 先进国家必然采取“自由贸易”谈判手段，诱使或逼迫中印等国进口他们自己不原意使用的“低价燃料”。 （便宜货一定有人买，容易的钱一定有人赚，例如台湾的康师傅把越南转运的地沟油当“食用油”进口。康师傅的报关单上改了几个字，好油进厂数目和成品出厂数目的差距很大，台湾海关和当局七八年没察觉，结果台湾人民平均每人吃进了2公斤的地沟油。） 有人说“魔鬼藏在细节里”， 很多老板说“我的工厂达标”，主管单位“多事不如无事”，这个时候就需要有监督能力的第三者了。 （台湾地沟油风暴的揭发，源自地下工厂边一位老农的多次检举。）

区域性的联合防控是减排的必要行动，大片江山沦陷于雾霾中，必须建立全国性的实时雾霾防控信息网络，让全民参与治霾的努力。 当人们可以在地图上点击当地工厂的大烟囱，可以查询该企业的燃料每月使用量、每月排放情况，对比当地实际的“黑烟滚滚”“臭气冲天”，信息回馈有助于问题的实际解决，同时也促进各地义务环保单位。

当“环保人人有责”成为人民素养，治霾就成功了一大半。古贤老子说：“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我们接着往下说：“失礼而后法，失法而后争，失争而后战，失战而后亡”。所谓的“法治社会”距离衰败灭亡只有三步路，而“道德社会”是永远安全和谐的。 古训“厚德载物”与所谓的现代民主并不相悖, 例如救助老弱残障的社会安全网必须绵密， 此绵密弹性就是“厚”, 每个节点连线就是民意与付出承载。 建立了全国性的环境安全网，要能“厚”到承载亿万人民的健康福祉。

治霾中，我们希望看到的现象：当地院校师生与厂商合作，实际验证资源回收、污染防治、员工培训、产品开发、企业转型。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是官老爷的嘴脸：“这设备没有我们官方论证允许”“这东西不归我管，找谁不知道”“罚款、停水、断电、拆除”。

朋友说他买的豪华新屋里有先进的洗衣房， 烘干机没有出气口，也没有出水口下水道，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先进的烘干设备？令人疑惑。 如果某工厂经理说“环保部门说我完全达标，我引进了国外先进除硫设备，不用石灰、不用强碱”，这同样令人疑惑。 一般炉后烟气脱硫处理，采用碱性溶液喷入烟道，强碱溶液可能成本较高，那么是不是用了电石渣？还是供蒸汽锅炉用的碱性排污水（含氢氧化钾钠钙等）?  难道他们使用了超前的生物降解技术？ 难道噬硫细菌 (Acidithiobacillus thiooxidans)的应用水平已经是高级商业机密？

浓重雾霾的制造者那么多，抓也抓不完，先抓谁？各地网吧里没正事干、打游戏的年轻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让他们做点好事赚点钱？ 大数据时代里，让他们去挖掘“细节里的魔鬼”，污染户罚金部分当奖金，奖励他们举报：地沟油、进出口申报不实、伤天害理的投机倒把。更要奖励他们去打工参与“各项资源的更佳利用”，当一个沉迷于网吧里的青年走出来，走到垃圾堆思考镓的市价、走到河水边想到鱼的基因、、，前途多么光明。

没有人离得开水和能源，水，治霾没水是绝对不行的。水，为了缓和京津人民生活用水紧张，“南水北调”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管水龙头的小官贪污的黄金数量也颇具规模。 能源，焦炭出现有市场无配额的情况，少数主管焦炭配额的官员们的嚣张贪污也颇具规模。经销商和生产厂家的资质和配额的问题，关税和产销利润的问题，许多问题相互纠缠牵制，上有国家间贸易的谈判、下有地方厂家的生存竞争，这需要有远见的国家能源方针与规划，还有那个打老虎打苍蝇叫什么来着的？

健身教练不可以同时是手术医生，环保单位也不可以裁判当守门。水资源争夺和能源战争不打就输，能不多找打群架的帮手吗？  中国奇特的“人工影响天气办公室”可以是个好帮手。 请考虑让他们有更多的资质和权限，例如“排气处理设备的论证”上有话语权。在预期的全球暖化极端气候威胁中，不只在洪涝期间抑制云降水，他们更可能做出巨大贡献，例如：迟滞青康藏高原冰川的退缩；丰富补足华北地下水位；恢复居延海等历史绿洲。

2014乌克兰动乱后“油价大战”启动，许多产油国面临巨大压力，11月底，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宣布维持产量不变，油价跌破70美元，俄国表态亦不减产。油价暴跌中国受惠，增加石油储备外，关键在于如何取得更大利益。 如果原油采购的节约足够，或许可以考虑兴建第二次的“西气东输”供应电力行业，考虑南海油气资源的巩固。 （参考《油管不和平的故事》与 《从叙利亚到乌克兰》）

抗日战争前，中国开始赶忙转移大后方，“以空间换取时间。当今电子世界“半导体奈米战争”，台积电“以时间换取空间”，抢到时间就有了订单有了前景。 美韩台主要厂商战况激烈中要“争分夺秒”，台积电成立“夜鹰部队”，高薪奖励，日夜班相继，研发不打烊。每天早上工业园区里，游览车送下班的“猫头鹰”回家，接换班的技术员上车。

钍是我们寄予厚望的新能源，希望中国在这方面的研究进程能加快加强，让钍反应堆尽快取代煤焦发电，然后寻觅半衰期更短更安全的可滋生核燃料。在新能源的研发上，学问和人才的结构须如金字塔， 宽广跨领域基础上有专尖，人才要提携培厚，进程要“以少数人的时间换取亿万人的时间”。  熔盐堆的开发上，两套相互竞赛的人马可能比“夜鹰”更能“抢时间”，毕竟中国在能源战争上没有失败的本钱，失败了就是永远的雾霾和污染。（参考《新能源钍与会战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