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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炉匠写了篇关于大脑意识的好文章, 勾动了我的“脑残”故事,姑且当个趣事说给大家听吧,人生不必太严肃。)
几年前某晨我睡梦中头痛醒来,无法忍耐的剧痛,医生要我立即去急诊做扫描(CAT),后来又做了高分辨率的核共振(MRI),医生出来问我几岁,我说快60了,医生说“I have never seen one with this problem live pass five years old”, 我才知道我天生“脑残”,Corpus Callosum is thin,Septum Pellcidum is absent(两半球透明中隔缺失),Sella turcia is partially empty。
医生他疑惑地看着我,问是否常头痛?我答No,有否癲癇(Epilepsy)?No。医生说我能活到头发白是难解的怪事,“you are something else”。 医生边说边摇头,奇怪,这时候我头痛反而突然好了,迄今也没再经历那种钻颅裂脑的痛苦。
其实,“脑残”的人能存活并不罕见,以前有个电影《雨人》Rain Man, 故事原型Kim Peek也是个“脑残”,他左右眼可分读不同文章,读书过目不忘。但他思想行为古怪,我运气比他好,生活得相当正常,虽然也可能有相关的一些困扰。
小时同学们曾给我绰号“大头呆”和“大问号”,他们在空中比划和在墙上画“?”来讥笑的我的头型,老师在黑板写下问句时引起哄堂大笑,尚幸我“越老越俏”,头型比例没有维持下来,不然只好像他们说的,长大了后当个“德高望重” 的大头和尚,脑门上点满香疤,脑袋里想的却是袈裟下的尼姑生理解剖学。
(1949年,阿里山上的微型照片翻拍,爸爸抱着我。)
我的心算没经过训练,刚进大学时可做三位数相乘,但到大三时就迅速衰退,现在要靠计算器了。记忆力更不行,初中时的国文背诵只须看两三次,如今已衰退甚多,到了店里忘了是要来买什么的。人老了,脑袋不好使,不过也有一样好处,做梦不会累得爬不起来。以前我最怕做梦,做的梦太真太累,三维彩色的梦跟实际生活差不多,例如读书是一页一页地翻,路一步一步地跑,做梦比工作还累,睡眠休息效果不好。
梦如人生, 我做的梦很逼真, 三维加彩色。 例如上课的梦, 书一页一页地翻, 抬头看黑板, 老师字字写, 上完整堂课。
盖穿山过河铁路桥的梦, 做了几次才做完。 脚泡在到河水里看峭壁, 走回办公室画图纸, 先盖底层的施工隧道,再盖主桥。 每次做这种梦, 身体疲倦, 难以起床。在梦里写论文, 公式一行一行地推, 人到起床时, 脑袋又重又痛。
有次梦到租车店, 租车店的人说: “你的车,在山坡的那一边, 米黄色的。” 找来找去,爬了这坡又那坡, 还找不到。 那天累得我上班迟到。幸好下个梦里, 坐上了巴士。
我告诉“爱人同志”说: “我梦这么真,如果有漂亮女人出现, 滟福不浅。” 我的梦这么累人,要有美女, 再累也值。有一次, 终于梦到了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穿白衣的她, 笑盈盈地走过来, 把我从椅子上放平。 说: “lie down, make yourself comfortable…”(“躺好, 头放过来。”)
她低下头, 靠近我。 我看了她漂亮的大眼睛, 想看她的身材曲线, 看到了的却是一把钳子。“It will only take a second to pull it out。”(“一秒种牙就拔出来了。”)
吓醒了, 开灯, 照镜子, 数牙齿。
现在到了退休年纪,梦境虽仍如真,但没有那么多那么累了。“脑残”的人能轻松就轻松,我感谢神仙姐姐的福佑,一生就这样如梦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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